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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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过山坳，猛然间，觉得光线被什么遮挡，抬头望了去，见是两个高过山峰的巨人。

 

他们席地坐在那里，把平原都遮在了身影里，手挥动，凭空对弈，半天间，朗朗悬着一副巨大的棋盘。

 

我躲在一个山凹里，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渺小，朋友说："要不要报警？"

 

但是你也打不定，这真切地景致会不会"哗"一声从你眼前消失，要是警察先至，却不见巨灵

，谁知会怎么样！

 

于是谁也不动，等着，等着。

 

觉得外面息了动静，抽出头来看一眼，却见了巨人的眼神，和你相对，无法决断，感觉你跑了一辈子的路，不及他挥几挥手的距途。于是大手一把遮蔽过来，把我们，把你们，抓了去，往棋盘上一墩，你便作了那巨大棋局的一子。

 

但是一震过后，张开了眼，却看见置身在一个小房间内，阴阴暗暗，待你的眼睛适应了，分明对面坐了四个老太太，在雕木的圆形马桶上，裹着小脚，个个眯着眼线，对你笑。

 

太过荒谬，我想，我是在做梦。

 

于是我催促自己醒来，让自己使力攥拳头，渐渐，我看见了台灯，看见了床对面柜子的抽屉，最后终于醒了过来。

 

阳光照进来，我呼了几口气，去刷牙，去洗脸，去上班。

 

上完班，回到家，第二天再去上。

 

上到不错时，找了个老婆，就结了婚，再去上。

 

再又生了孩子，再去上。

 

离了婚，再结婚，仍上班。

 

上到退休，就休。

 

过一段，就到死了，卧在盒子里，我想，不会又是个梦吧，于是我攥紧拳头，想让自己醒来。

 

这一回，如果不是梦，醒不来，就死了。